這周寒流來襲,濕冷凍寒,讓我思念起兩周前遇見司馬庫斯陽光燦爛的色彩!
兩個禮拜前教主去了一趟上帝的部落,夾在兩波寒流中,感謝老天爺賞賜的明媚陽光,讓身心靈宴饗了一趟自然純真的樸實之美!
在純樸的原鄉部落,我看見、聽見、聞到、用心感覺到,自然的色彩、原野的聲音、清新的氣味、仙靈無汙染的空氣,我遇見身心的五感感動。
司馬庫斯小學教室以手工建造,是冷色系的鐵灰色搭接略帶紅棕檜木色的石板屋。大片鐵灰色的石板,如魚鱗般層次搭接成巨大的屋頂,順著地形展現在眼前。
自然枝形的大型檜木,撐起大跨距的屋頂,作為教室的支柱,保有優雅枝幹原有微彎曲線姿態與原木色的溫暖色系,部落朋友的美學直覺結合自然材料,優然天成。
在司馬庫斯的山林步道,我看到自然原鄉的純美。
在部落朋友的陪伴引導與講解,我們在巨木步道見雲海從眼前飄過、看山林色彩變化、聽山坳小澗低吟。
部落朋友親手手鑿的步道、運用自然巨木與桂竹轉化成的木作景觀廁所、步道、小跨橋、竹編欄杆,完全沒有城市人在自然環境圖方便的簡易工法,一斧一鑿的手工營造,充滿部落朋友團結同心與尊重祖靈的心。
司馬庫斯部落朋友的手做自然工法 |
不愧被稱為帝雉的藍腹鷴,以一身豔麗的霓裳,華麗現身!
鮮麗的自然色,在光影搖曳的樹影下漫步,如大自然的spot-light打在帝王之鳥的身上。色彩閃耀的光影,在讓我想起高更在大溪地的畫《白馬》。
我很喜歡高更的《白馬》這一幅構圖優美、光影交織的作品。
白馬出現在林蔭光影下,猶如傳說故事中獨角獸的美麗身影在皎潔月光下現身,帶給人們無限的浪漫瑕想。
前景白馬背部與頸部曲線、中景紅馬、後景棕馬的構圖曲線,三匹馬如芭蕾舞者相互呼應。
前景白馬帶白綠色的身體與橘色反光及鈷藍色池塘水色相襯;中景紅馬與亮綠草地;後景棕馬與淡粉溪澗及綠色草地,完全不真實的色彩搭配,卻呈現出林蔭斑斑光影下的視覺效果。
白馬非純白色,溪水也應該不是粉紅色!但是畫面組合的視覺對比效果,真的很棒!
在司馬庫斯的那一刻,我忽然理解高更:這是大自然色彩給人眼與心的瞬間「印象」!
認真來說,在科學上這可能不符合色彩學原理。這也是「印象派」當時在追求的精神,繪畫以更純粹的感受出發,回到光線、色彩與人的直覺感動的根本,追求真實純粹所產生的印象表現。
這種色彩選擇不受現實束縛,反而形成不可思議的美妙景色,雖不是真實色,卻是色彩在心理上產生補色效果的印象,後來成為啟發野獸派的先驅思想。
心靈的自然感受,色彩的視覺感動,就是這樣!
前陣子上演的電影高更傳記電影《高更:愛在他鄉》,描述的就是這種心境!
高更在自然原鄉追尋藝術的歷程,反璞歸真地找到他心中憧憬的伊甸園,刺激出更多的新意。
其實美感直覺跟語言的語感一樣。
我們常聽說學語言要從小培養,因為天生語感很重要;人的美感直覺養成亦然。我一直相信美的直覺與幼年接觸的記憶有關。
出生於巴黎,3歲隨父母到秘魯利馬住了幾年,或許南美的強烈色彩已深深烙在他的潛意識,是高更年幼記憶的原鄉!
從娘胎深植的直覺記憶,經常是潛藏在人心深處而不自覺的驅動程式。
所以中年的高更地回到陽光燦麗的原鄉追尋自我,似乎也是一種”落葉歸根”潛意識的引導!
高更當時離開巴黎,去布列塔尼、到大溪地追求藝術的另一種實踐,青睞原始之美、反璞歸真的心靈與美感經驗,反映當時都會人們迷惘於工業洪流、缺乏心理溫度的心境,因而大受感動。這種對真我直接表達的追求,是高更對現代藝術最重要的啟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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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戴芒果花的大溪地年輕姑娘》,高更 |
人們期望在大自然的穹蒼下,跟更純粹的真我相遇。
都會地區過多的人為修飾,已經很難遇見這種直覺的感動。只有在原鄉,充滿上帝原始色彩的部落,視覺與心靈才有可能這樣回歸與真正的自我相會!
都會地區過多的人為修飾,已經很難遇見這種直覺的感動。只有在原鄉,充滿上帝原始色彩的部落,視覺與心靈才有可能這樣回歸與真正的自我相會!
在司馬庫斯純真自然的洗禮下,我似乎更懂得高更愛在他鄉身心所獲得的藝術感動。
上帝的部落,司馬庫斯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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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後記: 獻給跟我一起體驗司馬庫斯的原鄉美麗、優雅地對不守規矩遊客”飆國罵”的可愛旅伴。)
司馬庫斯應該是台灣最乾淨的山林原野之一,無論是大自然的環境與部落朋友的心。在部落生活體驗的那幾天,我遇見敞心胸擁抱自然的美麗靈魂,來自城市也來自原鄉山林。
在原鄉,我也看到令我汗顏的城市驕縱。
遊客地踏著倉促的城市步調,不遵守上下山單向通行的管制時間、在山林中的大聲喧嘩、隨手遺留垃圾、不分青紅皂白的抱怨、無視於司馬庫斯的禁菸社區標語依然故我的吸菸,莫名奇妙的態度當然看不見原鄉之美,只剩下離開都市溫室的焦躁不安。
對野性的追求,不應是征服而是臣服!
人類進入純真自然的山林世界,到底誰是宰制者?
應該是自然天地吧!
這種以自我中心的價值觀,讓我想到電影《愛在他鄉》中,美化描述高更在大溪地生活爛漫的面貌,與大師生命末期莫名的哀傷。
其實我一直覺得無論高更傳記小說或是電影的描述角度,都蘊含著一種城市的驕縱與傲慢。
而這種缺少謙卑與理解的態度,也一直存在我們一般對待自然與原鄉部落的態度上。
高更的大溪地年輕妻子,13歲的歐胡拉真的是給高更戴綠帽的負心人?是偷走畫作的邪惡女子嗎?
高更真的是13歲的歐胡拉的宰制者嗎?
還是,這都是城市人先入為主的想像?
大溪地的毛利人是母系社會,母系社會的女性自主權自有一套”為女人則強”的邏輯。
當地女性的角色倘真也如同當時的歐洲社會一般?女人是男人附屬品嗎?
然而這樣的思緒,恐怕不是當時自以為是文化宰制者的歐洲人、城市人或是當時的高更所熟悉的。
高更一輩子輕蔑女性,以這樣的態度到大溪地,當然是誤入叢林,也造成他生命結束前的失落感。
文化沙豬自以為是的征服,其實是最不文明的行為。高更以莫名的文化優越感切入,或許以為他征服了歐胡拉,其實他才是臣服在野性力量之下的人。同樣的,城市人以文化沙文主義的本位思考模式進入原鄉,才真是令人憂慮的原鄉危機。
也期待未來造訪部落純真山林的朋友,請抱著謙卑的心,帶著不是征服、而是臣服的心,聆聽天地自然給你的對話吧!
圖片來源: Wikipedia & 教主攝影& 網路 (海報作品的版權屬電影的發行者、電影的出品方或者海報設計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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